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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一子千鈞殺意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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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母親,原本是個軍妓……


    那么苦澀難言,她心里頭一抽,突然明白為何他們包括小六也總對他的母親這般諱莫如深了,她愧疚地低下頭,“對不起!


    “我的事,自然都要告訴你,道什么歉?”他失笑著在她的額頭上敲了記,墨廿雪吃痛也不能發(fā)作,鼓脹著臉窩在他懷里,不知為何,總覺得圈住自己的手臂又緊了緊,仿佛不這樣做,他就會顫抖不安。


    他說,“那年南幽鬧了洪澇,我母親和舅舅走散了,一路被拐賣各處,她長得美,在押送途中被一個北夜士兵看中,被扣押下送進了軍營。這些年我也在各地扎營,軍中的腌臜臟亂簡直不能想象,我親眼目睹了,那些營妓們活得連奴隸都不如。


    “甚幸,她沒來得及受到那些折磨,便先遇到了我父皇,以清白之身委身于他。我父皇年輕的時候,總說用人唯賢不論出身,即便是在女人身上也是一樣的,他不在乎她經(jīng)歷過什么!


    “后來呢?”墨廿雪觀他神色,謹(jǐn)慎地問,“在意了?”


    “嗯!甭宄璧统恋仡h首,“那一場戰(zhàn)役打了很久,終歸是敗了。我父皇他一生最看重他的顏面,自然怒不可遏,甚至,將一部分責(zé)任歸咎到我母親身上;鼗食侵螅钟袩o數(shù)大臣聯(lián)名上表,說我母親身份低賤是營妓出身,恐有不祥,才讓北夜蒙此大難,應(yīng)當(dāng)速做決斷,不可姑息。”


    怎么能這樣?


    即便是在最尚儒學(xué)的南幽,也沒有這群泥古不化的迂腐之臣,北夜竟然……


    墨廿雪嘴唇抖了抖,她簡直無法想象以后若在北夜生活會是何種模樣,“你父皇真的聽信了?”


    “他那人多情也薄情,不信又能如何?”洛朝歌的聲音轉(zhuǎn)冷,“只可惜我母親那時懷有身孕了,他無奈暫時押下此事,等我出世之時,這個世上,便再也尋不到我的生母了!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別難過!蹦パ┦肿銦o措不知如何安慰,倘若他落淚,她便為他揩拭,倘若他痛哭,她便陪他一起,倘若他要生氣摔東西,她就給他遞物件,可偏偏都沒有。


    他把心思藏得極深,可卻是這般緣故。墨廿雪為自己以前指責(zé)他隱瞞太多而愧悔不已。


    不管她耳邊聽了多少洛臨的溢美之詞,可在這件事上,他的確昏庸得太過了。她只能反抱住洛朝歌,明知道他難過,連安慰的角度都找不到,這樣輕柔地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脊背,在他看不見的角落,自己拭干了兩滴淚水。


    在營中的水源問題解決以后,云州的世子出面,約定兩方致師。


    主營里一派疾風(fēng)驟雨,收到挑戰(zhàn)的洛君承憤而將挑戰(zhàn)帖拍在案桌上,“要打就打,偏來這一招,地點還讓他們定了,誰知會不會有什么陰謀詭計。說是致師,難道不是誘敵深入的伎倆?”


    副將拱手道:“太子殿下所言甚是。”


    洛君承的目光掃到自家三哥,他穿著一襲雪白長袍,凝視著攤在眼前的羊皮地圖,目光沉靜而穩(wěn)固,不像監(jiān)軍,更像一個出謀劃策的軍師。


    半晌,他笑了笑,“太子殿下不想去?”


    “三哥,什么時候了,別拿我開涮!甭寰邪櫫税櫭迹拔乙遣蝗,豈不真顯得我怕了他?何況致師乃是古禮,他把天時地利和道理都占了,我這時候退縮,我方定然軍心大動!


    分析得頭頭是道。


    洛朝歌淡淡地揚唇,眼眸掃過這一圈面露為難的將軍和謀士,聲音有點輕,卻如同心上重錘:“看看你們,他不過下了一張?zhí),然后高枕無憂地坐在大帳里安逸享樂,你們卻一個個急得滿身汗。要不是攻城,而是攻心,你們豈不不戰(zhàn)而潰?”


    他說完,幾個獻策的謀士登時冷汗涔涔!


    洛君承雖然年幼,卻早已可獨當(dāng)一面,洛朝歌并未多言,只道:“這件事全權(quán)交于你決定。”


    “嗯!毙∩倌暄凵駡砸,稚幼的臉龐清朗貴介,日后定也是無雙風(fēng)華。


    他把這爛攤子扔給老六,便樂得一個輕松。悠閑自得地在營中泡起茶來,清幽的茶香勾陳,墨廿雪趴在案桌上研究棋局,兩指夾著一顆黑子,順帶問道:“你倒想得挺美,要是小六一個行差踏錯,我們豈不要遭受池魚之殃?”


    洛朝歌抿了口茶水,淡淡道:“至多城門失火,若真到了那種地步,我再禍水東引未為不可!


    聽得墨廿雪直搖頭,“跟你說話越來越累了!


    南幽的公主到底是金銀細軟相擁著長大的,四書五經(jīng)六藝本就不通貫,治國遠見也大致沒有,若是他跟她說話再隱晦些,她就完全不知東南西北了。


    他反而笑了笑,起身走到她身側(cè),看她舉棋不定黛眉微蹙,他隨意指了個位置,“下這。”


    墨廿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,果然是一子定江山的絕妙殺招,她驚嘆,同時也不服氣,“誰讓你多事。”


    “不虛心求教,怎能學(xué)成?”他在她的額頭又彈了一記,“公主殿下真是嬌貴,我在師門的時候也不敢這么橫的!


    “我才不要你教!蹦パ⿵氐踪氣了。


    他莫名所以地長嘆,直起身道:“我總算能對方儒的一片苦心體諒一二了,太學(xué)里一幫紈绔子弟,原來是個頂個的心高氣傲。”


    “沈二,你的‘光輝事跡’要我拿出來議一議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好漢不提當(dāng)年勇,既是光輝事跡,那便不說了!


    “呵!蹦パ┬臐M意足地繼續(xù)鉆研棋局去了。


    致師定在三日后的朔日,平城外十三里地。那里有云州北夜交界的唯一一片綠洲,深秋蕭瑟時節(jié),除了被污染的溪水,幾乎是蓬斷草枯的死寂荒漠。


    溫如初策著馬,徐徐騎行到三軍陣前,銀白的鎧甲在耀眼灼燙的陽光底下迸射出無數(shù)斑駁碎光,這俊美的云州世子,褪去一身弱質(zhì)纖纖的風(fēng)流和雅,在三軍陣前依舊氣勢凜然,眸若寒星,仿佛每一眼都是一次死亡的宣判。


    他是云州每個人的擁護者,他云州鐵騎的信仰,他們生來就是為了世子而活,為他驍勇奮戰(zhàn),為他浴血疆場。


    所以便是在這危急存亡之秋,也沒有一個人露出怯弱之情。


    可是溫如初的檢閱三軍,決不像常人那些喊破嗓子,造些虛張的聲勢,只這么殺意凜冽的一個矚目,他便輕飄飄地勒了韁繩要轉(zhuǎn)身。


    寧封自他身后騎馬跟來,雙馬并轡,他稍稍落后些,輕聲道:“世子,不說些什么?”


    “他們?yōu)槲以浦蓠Y騁疆場之時,我便在不遠處的鳳鳴山上為他們擂鼓助威,這還不夠么?”


    溫如初的聲音有點冷,寧封一時無言。


    從小世子便交由蕭寒在帶,這些年來寧封偶爾與他見過幾面,以前的世子是個目標(biāo)堅定的人,雖然手腕不失殘酷,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,且狠心的事,他素來度而行之,不矜不伐,手控乾坤,擁有無堅不摧的自信。


    因為自小便是坦途,一帆風(fēng)順,所以侯爺?shù)囊馑,也是讓他在歷練里多吃苦頭,那些年,寧封沒少在背地里給他使絆子出陰招,他都迎刃而解,從容以應(yīng)。


    寧封一一為溫遠崢具言所聞。


    云州侯最擔(dān)憂的,不過是溫如初身上藏不住的光華,他愈發(fā)自信,甚至自負了。


    直到四年前的一役,因輸?shù)羧撕投μ澮缓埖臏厝绯酰q如驟然從云頭跌落塵埃,自此意志消沉滿面風(fēng)塵,云州幾乎每一個人都曾想法設(shè)法地開解他,而走出陰影后,他唯一的念頭,只剩下了——擊潰洛朝歌。


    溫遠崢親自示意,扣押了溫方世,讓蕭寒和溫如初假扮溫方世父子,進入南幽。


    名為操縱地下勢力,溫遠崢的另一個目的,卻還是為了打磨他。從一個驕傲的冷血的手腕殘酷的世子,要如何以全副偽裝,變得不沾俗塵高雅翩翩,如何讓那雙眼染上慈悲和睿智,消泯殺戮和嗜血的戾氣。


    強極必辱,慧極必傷。


    溫如初壓抑得太久,經(jīng)年之后的猛然釋放,便是更加瘋狂,更加將摧毀洛朝歌引以為執(zhí)念。他已靠這個度過了四年。


    見寧封鎖著眉頭不說話,溫如初冷漠地揚著馬鞭道:“燭紅淚呢?”


    寧封垂了垂目,“已在大營外聽候差遣。”


    溫如初不再說話,策著馬徐徐而去。


    隔了一射之地,白色重疊的軍帳前,一抹綺艷殘陽下的如火紅衣,為遼闊無垠的玄黃荒漠燃燒著凄哀的色彩,她安靜地立于一隅,因為早就看到了他,她低眸斂目的模樣頗有幾分溫馴。


    可她幾時真正溫馴過?


    溫如初眸色森冷,策馬走到她面前,譏諷道:“多日不見,又去哪了?”她不說話,他又冷凝道,“若非你的命握在我的手里,我還真要懷疑你投敵了。畢竟,洛朝歌才是你的心上人!


    “紅淚不敢。”她疏音清靈。


    “知道你喜歡上洛朝歌的時候,我是真的很生氣,也很難過,紅淚,你知不知道,我為什么留你到現(xiàn)在,都不肯殺你?”語如蛇蝎,他笑得輕渺。


    “因為,我要讓你親眼看著,你看上的男人是如何敗在我手上,如何在我身前搖尾乞饒。”


    燭紅淚聳然一驚,旋即她抬起頭,語調(diào)鏗鏘:“不可能,他便是死,也不會這樣!彼Я艘Т胶笥值,“溫如初,不要以為這個世上只有你有你的驕傲,洛朝歌的驕傲,絲毫不遜于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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